麻豆搞笑视频 “当我们重新梳理生活时,发现是家的温暖,给了我们勇气面对陌生的世界。”贾樟柯在微博发文推荐自己的“新作”《有家小店叫童年》。
这部时长9分钟的短片,讲述了一家小店串联起的亲情故事:21年前,父母为了陪伴女儿放弃了南下打工;21年后,女儿也选择回到家乡,接手小店,与家人团聚。
故事取材自快手用户的真实经历,这部短片也是快手推出的“温暖电影院”系列微电影的其中一部。
另外三部分别由开心麻花、张大鹏、奇妙博物馆执导,以友情、爱情和乡情为主线,将快手用户的原生态日常拍成制作精良的贺岁短片。
一年前,抖音也曾联合王家卫、陈凯歌、张艺谋、冯小刚四位知名导演,推出特色滤镜,鼓励普通人在春节期间记录生活点滴。
名导与短视频的双向选择背后释放出怎样的行业信号?
名导“向短”
“你知道最早电影是如何诞生的吧?就是24格图像,一个哥们儿用24台照相机拍的,连起来就能跑得那匹马…那是电影的起源,也可以说是短视频。”《两只老虎》导演李非曾略带调侃地解读电影与短视频的关系。
在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拿起手机以短视频的形式记录、分享生活的同时,这种“野生却蓬勃”的创作模式也在吸引着更多专业从业者的目光。
贾樟柯 |
以拍摄广告起家的贾樟柯、宁浩似乎骨子里就带着些“短视频”的基因。
早在2015年,贾樟柯就曾为彼时还主打陌生人社交的“陌陌”拍摄广告短片,近年来,更相继为苹果创作了用iPhone拍摄的“新年短片”《一个桶》以及此番与快手合作的《有家小店叫童年》。
自2018年,苹果就开始尝试,每年与一位名导演合作推出一部用iPhone拍摄的春节主题短片:从陈可辛的《三分钟》、贾樟柯的《一个桶》、西奥多·梅尔菲导演、周迅主演的《女儿》,到今年,由《别告诉她》导演王子逸执导的《阿年》也已经上线播出。
这一系列在广告属性之外,主打的正是“人人都可以是创作者”的概念,可以说与短视频创作的宗旨不谋而合。通过这些作品,这些成熟的电影导演们也在探索着全新的拍摄手段带来的可能性。
另一边,宁浩曾多次担任包括金鸡奖“青年短片季”在内的各类“短视频单元”的评审,还曾为抖音主办的短视频影像节拍摄1分钟的示范短片《不止一分钟》。
这部短片用1分钟的时长浓缩了人类从猿人到智能时代的进化历程,也点出了影像构图从单一的横向构图到竖屏构图的转变。
《不止一分钟》剧照 |
以“竖屏”为代表的画幅比的改变正是短视频兴起后给影视创作和传播带来的一大变化。一贯重视影片摄影与构图的张艺谋也曾顺势提出“竖屏美学”的概念:“现在竖屏的形式更适合手机,我觉得这也许对未来有更深远的影响。”
去年年初,张艺谋团队就曾推出内含四辑的“竖屏美学系列微电影”,展现了与春节相关的四个平凡生活中的温暖瞬间。
张艺谋团队推出的“竖屏美学系列微电影” |
相比于其他竖屏短视频,这一系列试图用更为专业的电影拍摄手法,选取适合竖屏呈现的场景和内容,带来更身临其境的观影体验,可以视作对“竖屏”内容创作的一次探索。
有专家曾总结,短视频这一形式给影视创作带来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是横屏变成了竖屏,需要更注重沉浸感和细节信息的设计;其次是更趋短的时长,这让创作者不能像电影、电视剧一样去叙事;还有就是互动性,短视频天生的交互性就会比其他内容更强。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知名导演,在全新的拍摄手段和平台载体面前,也同样面临挑战。上文提到的苹果与陈可辛、贾樟柯、梅尔菲合作的三部短片评分均未过及格线,影迷普遍评价它们商业性偏重而创新性、艺术性不足,无法与三位导演的长片作品相比较。
相对而言,宁浩与某品牌合作的22分钟短片《巴依尔的春节》,近期吴宇森与某网游合作的30分钟短片《川流》收获的好评更多。相较于时长更短的短视频,接近传统短片时长的创作对于专业电影导演而言,更加得心应手。
在去年上影节的短视频单元论坛上,导演刘阔、周子阳、李梦等评委也曾探讨过短视频与短片的界限。
周子阳认为,他更愿意将获奖的短视频称作“超短片”,因为虽然时长更短,但评审准仍然是“短片”的标准,“要有剧作、导演的想法,有摄影、美术、表演的控制,有剪辑和节奏。”
而大多数在短视频平台上“随手拍”的作品更多只承担传递信息和快餐消遣的作用,并不能称之为“作品”,其艺术性也是非常有限的。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随着影视拍摄制作门槛不断降低,传播渠道的丰富和便捷,更多的民间“高手”正在觉醒中。
宁浩就曾坦言,短视频行业的崛起,将对影视工作者曾经赖以生存的“专业性”提出挑战:“拍摄没门槛,剪辑没门槛,每个人都可以做导演,这已经不是青年导演要面临的问题,而是所有导演要面对的问题…在均等化技术设置的条件下,所谓的专业导演,凭什么还能够叫专业导演?”
短视频“向长”
贾樟柯、开心麻花团队等知名电影人与快手的合作既是平台的一次广告行为,也可以视作短视频平台进军电影及长视频领域的又一次尝试。
目前,短视频平台对电影行业的影响仍主要集中在宣发层面。从《前任3》一哭出圈,到《超时空同居》《地球最后的夜晚》成功“下沉”,再到近期的《如果声音不记得》《喜宝》通过短视频营销实现票房逆口碑上扬,短视频平台无疑已成为电影线上宣发的重要阵地。
据官方数据报告显示,2020年,抖音日活跃用户已突破6亿,2020年上半年,也有3亿用户在快手发布作品。如此庞大的流量基础和用户基数让短视频平台的野心不仅停留在宣发层面,而向产业上游不断进发,加码投资、制作、播出等各个层面的深度布局。
去年年初,字节跳动相继买下电影《囧妈》和《大赢家》的独家网络播放权,在旗下各大网播平台上线。随后又购入了《唐人街探案》《美人鱼》等百余部经典影视作品,《德古拉》等独播剧集和《哈勃三十年:揭示宇宙奇观》等纪录片,不断扩容着影视库。
去年3月,抖音文化(厦门)有限公司也正式成立,公司经营范围包括电影和影视节目制作、发行,演出经纪业务,文化、艺术活动策划,文艺创作与表演等,目前已联合出品了《赤狐书生》《我和我的家乡》《拆弹专家2》《刺杀小说家》等6部影片。
快手近几年同样有类似的动作。2020年8月,快手关联公司申请了多个“快手影业”相关商标。2019年下半年,快手变更经营范围,新增“影视发行、影视制作”“演出经纪”等同样曾引发行业瞩目。
去年5月,祝希娟主演的《空巢》在快手播出,成为快手平台上线的首部“院线电影”。9月,快手影视与横店柏品共同出品的《他是我兄弟》上线,再现了3000万中国卡车司机的生存状态,这是快手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自制电影。
据报道,快手目前的长视频方向主要是纪录片、网络电影及微电影等方面,这也是快手认为短视频平台进军内容制作最好的切入口。西瓜视频则希望通过自制剧、综艺发力,字节跳动更是注资了多家网文平台,企图切入产业链源头。
然而,就现阶段而言,短视频平台还未能真正影响到院线电影的内容创作中。在与《赤狐书生》监制江志强的交流中,他就曾直言:“我不相信这些短视频会改变电影的,拍电影的方法以及拍电影的内容。我们还是讲一个2小时的故事,还是要把它讲好,拍好,演好,观众才会买单。”这也是当下不少内容创作者的共识。
在去年上影节开幕论坛上,阿里影业总裁李捷曾提出,短视频的崛起将改变下一代的阅读和消费习惯,进而冲击长视频的消费方式。
但从目前来看,院线电影和短视频仍在不同的赛道竞速,互相影响,却不可替代。正如宁浩的判断:“不同长度的片子拿出来给不同的人观看,也满足人们在不同时间或场合的需要,这丰富了大家的选择。互联网时代所展现出来的市场就是这样的多元化。”
这一次,快手与名导的彼此选择与一年前,抖音与张艺谋、陈凯歌、王家卫、冯小刚的合作十分类似,既是广告,也是信号:是名导演对新兴事物的积极拥抱,也是短视频内容品质升级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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